林深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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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天涯·叁拾

醉生梦死

晚姐:一天天作的,都给我滚去谈恋爱!🙃



  “红妹,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一向爱洁的严微,此时却打着酒嗝,慵懒的靠在竹亭的台阶上,小口小口饮着壶中的酒。在她的面前摆了一张小案桌,上面放了一把剑、一卷书、另倒着三两酒壶。


  红妹颇为无奈的想去拿严微手里的酒壶,却被严微机敏的躲开,叹道:“严微姐姐,我才十四呢,我要是喜欢上哪个人,我爹肯定会把那人腿打断的。”


  严微闻言笑出声来:“你爹那么疼你,只要将来你喜欢的人不负你,想必他也不会过多插手,不像我,一个人来一个人走,若是对旁人错付了真心,连个帮我讨公道的人都没有。”


  “...严微姐姐,你真的这么喜欢许幼怡吗?”


  严微盯着酒壶,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就在红妹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忽然开了口。


  “喜欢,特别喜欢,喜欢到心坎里去了,甚至连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我都不知道呢。”


  “可她却这样对你,”红妹有些不忍:“严微姐姐,你值得更好的人的。”


  严微闻言,眼神冷了下来,她将酒壶倾斜,酒壶里的琼浆便毫无遮拦的涌了出来,溅落在地。


  “不会再有了。”


  红妹后悔勾起了严微的伤心事,忙将案桌上的剑往她那边推了推:“严微姐姐,你现在没有兵器,我让人在玄冥宫的兵器库里寻了这把上好的软剑,你要不要试试?”


  严微看向这柄通体银白的长剑,伸手拿过,稍稍用力,便听一声微鸣,软剑的剑身露出一截,剑身的寒光里,倒映出严微淡漠的眸子。


  严微是爱剑之人,她将双指并作一处,说轻不轻的在剑身上弹了一下,不由感慨:“好剑。”


  红妹很高兴:“严微姐姐喜欢就好!”


  “喜欢,”严微还剑入鞘,扭头看来:“这剑叫什么名字?”


  “我问过了,剑名轻离。”


  严微又是一怔,半晌,她将长剑抱入怀中,伸手拿过一壶崭新的酒。


  轻离轻离,轻别离。


  ————


  许幼怡嫁人是落清山的大事,这些日子,林有为不时派人前来明光院向许幼怡询问大婚的细节,好歹是一门之主,总不能在开阳派面前露了怯。


  许幼怡对这些繁文缛节甚是烦躁,却又必须得装出一副新婚燕尔的喜悦神情,每日应付了林有为的差役,总是一身疲累。


  这一日,她从山河殿与林有为商讨了规程回来,刚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推开院门,就发现院中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张晚正抱着好运气,听见声响便悠悠的抬起头来,看见许幼怡有些错愕的神情,她语气凉凉:“看样子许门主真是为了自己的婚事忙的脚不沾地呢,不过也是,毕竟要嫁人了,心中雀跃也是应当。”


  “阿晚,你怎么...”许幼怡话说一半,才想着回身将院门带上:“你怎么来了?进屋说吧。”


  “不必了,”张晚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想问你一些事情,但现在亲眼看见了,也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许幼怡心中一紧,脱口而出:“是不是微微怎么了?”


  “真是亏你还记得小微微呢,”张晚揉着好运气软软的耳朵:“许幼怡,你是不知道自己对小微微多重要还是装傻充愣呢?我也不是来替她质问你的,左右你已经将她逐出师门,你们俩再无瓜葛了。”


  许幼怡抿了抿唇,小声道:“不...不是...”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个飞蛾扑火的性子,你这次谋划的事情连我也瞒着,你是不是想把所有人都推开了,再一个人往火坑里跳?幼怡啊,你活的累不累啊?”


  许幼怡不说话。


  张晚得不到回应,也不急:“你和小微微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俩相互扶持走到今天,早就离不开彼此了。有许幼怡,严微才是严微;有严微,你许幼怡才是许幼怡。你现在拿了把刀,硬生生把你们俩从中间割开,弄得两个人都血肉模糊,只为了给一个再也无法挽回的结果画上一个句号,却造成了另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


  “幼怡,这真的值得吗?”


  许幼怡缓缓攥起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刺得她生疼,嗫喏半晌,她哽咽着开口:“阿晚,我后悔过的,可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也回不了头了,与其中途逃脱两头皆空,还不如孤注一掷,论起成果,我至少完成了一件事。”


  张晚抬头审视着她:“路可以进也可以退,你当然可以接着往前走,但是谁告诉你不能回头的?你现在回头看一眼,便会发现,有个人被你扔在了半路,而她只会蹲在路中间,等你回头等到死为止。”


  “阿晚,严微是不是很糟?”


  张晚轻笑了一声:“糟,糟透了,我连人都找不着了。”


  “什么!”


  “瞧瞧,把自己说得如此狠绝,其实根本狠不下心来,”张晚将好运气放开,站起身来:“严微失踪了,她内伤复发很是危险,红尘楼已经找了几日,目前看来,她多半是被魔教的人带走了...小微微那边我会帮你看着的,有我在,保证她出不了事。倒是你,幼怡,等退路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希望你能回头。”


  张晚头也不回的走了,许幼怡在原地站了半晌,素手抚上了腰间的孤芳剑,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严微的温度。


  ————


  罗玄有令,严微在玄冥宫中可以来去自由,是以她每天陪着红妹在玄冥宫四处游荡,一路畅通。


  纯阳真气和鸢罗本就都是魔教的产物,在玄冥宫中养伤,竟比在红尘楼中还要好的快些,不到一月,严微又重新拾起了荒废的武艺。红妹给她翻出了几本魔教的典籍,虽然不是秘籍,但上面部分关于两极玄功的记载还是给到了严微很大的帮助。鬼医曾说,两极玄功的造诣越高,鸢罗对身体的损伤越小,两股真气的排斥也会越轻,严微便趁此机会,争取多多进益。


  玄冥宫中没有与红妹相同大小的孩子,她整日同严微腻在一处,罗玄一有闲暇便来看望自己的女儿,顺带着对严微指点一二。


  红妹不止一次的劝过:“严微姐姐,我爹挺喜欢你的,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们俩天天都能一起玩。”


  严微只是笑着摇头。


  只要没有家,就不会被抛弃,她烦透了这种感觉。


  从前她不能理解许幼怡小小年纪为什么这么爱喝酒,酒这东西辣辣的,喝下去心里烧的慌,也不知有什么好喝。但眼下她必须承认,酒真是个好东西。


  但酒这东西,要么别喝,要么就喝醉,因为半醉半醒的感觉太过清醒,总让人想起旧爱。酒伴的是孤独、是寂寞,让人能够装作无动于衷,随着酒意的麻痹,看上去像是麻木了一般。当酒入喉头,滚烫的琼浆带着破裂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替她在绝望的歌唱,喝醉酒的身体飘飘然的飞了起来,严微学会了自醉。


  红妹从来没有阻止严微酗酒成功过,严微的身体留下了隐疾,喝太多的酒对她百害无一利,可平心而论,与其看着她清醒时望着天边发呆,倒不如让她醉一场哭一场来得解脱。


  严微就这样又玄冥宫中浑浑噩噩的待了一个月,就在白四耳终于忍不住想向罗玄汇报窖藏的好酒都快被她喝空的时候,事情终于发生了转折。


  常人对魔教总舵避而远之,来人却十分张扬,姜斌递上名帖,向魔教守卫开口:“花雩楼楼主,请贵教主一叙,或者帮我们问问,能直接见严微也行。”


  没过多久,守卫便来回报,说奉罗玄之命,引他们前往严微的住处。


  张晚闻言,撩起裙摆下了车轿,抬头望了望庄严厚重的宫门,不免感叹:“这黑黢黢的地方,气量胸襟却比那些光明磊落的地儿宽广得多。”


  姜斌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两人跟着守卫来到一处院落之外,还未走近,便听到院中一名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


  “严微姐姐!你再喝,你再喝信不信我让人给你锁屋里头!”


  张晚与姜斌对视了一眼,还未说话,院门就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


  红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陌生人,她连忙藏起手上的酒瓶,端起魔教千金的架子来。


  “你们是何人?小五,他们是谁?”


  那名叫小五的守卫尚未开口,张晚就已经笑眯眯的走上前来,自来熟的伸手摸向红妹的脑袋:“你是红妹对吧?多谢你照顾小微微啦,我是花雩楼楼主张晚,是小微微的朋友哦。”


  红妹蹙眉打量了她一眼:“严微姐姐的朋友?...行吧,你们快去劝劝她,天天把自己灌成这个样子,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交给姐姐我啦~”张晚拍了拍红妹的头,当先走了进去。


  一进院门,她就踢到了门边滚落着的空酒坛,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张晚掩鼻在院中看了一圈,终于在窗下花坛边,看见了东倒西歪的邋遢‘东西’。


  张晚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扭着腰走过去,伸出手便拽住严微的耳朵一拧。


  “嗷!疼啊师父!”严微下意识的叫出声来,她从地上坐起,睁开眼睛,看见张晚,怔了半晌。


  哦对,她没有师父了。


  严微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张楼主,好久不见啊。”


  张晚恨铁不成钢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娘累死累活找了你两个月,你就躲在这儿成天逍遥?起来!跟我回去!”


  严微用力挣开张晚拉她的手,不耐道:“我不起!回哪儿去啊?我还有地方去吗?你管我还不如去管管许幼怡,她一个人能自己把自己累死。”


  张晚气笑了:“呵,还真是亲师徒哈,我跟你说,许幼怡下月初二就要大婚了,你再不跟我走就赶不上了!”


  严微闻言怔了怔,而后垂下了脑袋:“大婚婚呗,关我什么事。”


  “不希望她嫁人的可不止你一个,”张晚叉着腰:“九爷说了,绝不能让许幼怡踏进开阳山庄的大门,她这婚必然结不成,小微微,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你要不要啊?”


  趁严微发呆,张晚趁胜追击,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诱惑道:“把许幼怡抢来,你还担心没办法让她对你说实话吗?”


  严微混沌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她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张了张口...


  然后又垂下了脑袋。


  “算了吧,你们去吧,我不想见她了,以后许幼怡的事情也别来找我了...反正,她都已经不要我了。”


  张晚深吸了一口气,捏着自己的手腕气得面色铁青,她在严微面前来回踱步,忽然就抱起桌上一坛满满的酒往严微脑袋上一泼,怒道:“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都不要这么怂啊!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师...呸!你老婆要嫁人了!新郎不是你!!!”


  严微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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